第二十三章
风雨里的罂粟花 by 銀鉤鐵畫
2018-6-13 10:16
既然把车开过来了,现在太阳已经爬上山,我也没理由为了掩盖自己昨天来过的事实故意把车开回去。何况昨天艾立威没有拿到车钥匙,夏雪平要怎麽上班?
可能注定我今天早上,就是要开车接夏雪平的。
好人做到底吧。我打开车门,跑到了对街隔了两栋楼的一个门市早餐店。
“小爷们儿,这麽早班?吃点啥啊?”
这让我想起了很早以前,我们全家每天早上一起出门的场景。父亲负责送美茵去幼儿园,夏雪平负责送我去上学。夏雪平也不怎麽会做饭,再加上她和父亲的工作性质,所以那时候一年四季,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去附近的早点铺吃饭。夏雪平在那个时候,最喜欢的早餐标配,是一份双鸡蛋煎饼果子,里面的馅料要面篦子不要油条,要是有火腿肠的话加一根火腿肠,除此以外,外加一杯甜口的热豆浆。
“有煎饼果子麽?”
“有。”
“要两份同样的:都要俩鸡蛋,要面篦子不要油条,有香肠的话加香肠。再来两杯热豆浆。带走。”我说道。
“嘿!这小伙子嘴巴倒是真叼!加香肠的煎饼果子现在少见喽!……唉,现在都追求一个正宗!讲究的是逼格!可是愿意根据自己口味吃的,可少喽!”
老板三下五除二做完了两套煎饼果子,又递上了两杯豆浆。
我走回了10栋,上了楼。
站在夏雪平的家门前,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我伸出手,敲了敲门。
门板被我连敲了三遍,门里面才传出“腾、腾、腾”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夏雪平站在门前,惊讶地看着我:“怎麽是你?”
我的眼神则是比她的眼神更惊讶:
——夏雪平完全就是全裸着站在我面前,似乎前一秒还在被窝里躺着。并且她就这麽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双峰和双腿间那块郁郁葱葱的三角地展现在我面前。
毫不夸张地讲,这一刻有两股热血同时冲向我的大脑和睾丸。
我赶紧斜过自己的眼睛,推了夏雪平的小腹一下,匆匆忙忙进了门以後,赶忙把门关上。
“您这是乾嘛呢!身上一丝不挂的就来开门!”我问道。一回过头,夏雪平正背对着我,屁股上紧致的肌肉还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跳了两下,像是故意对我的目光和第三条腿挑衅着。
可比起她的让我淫欲大起的玲珑浮凸的身躯更让我震撼到的,是在夏雪平光滑的肌肤上,突兀蜿蜒的疤痕到处可见——她右肩膀上那块我昨天以为可能是纹身的东西,那里似乎是被刀砍过、而且在未痊癒时还被烫过留下来的疤,肌肉组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她小巧的肚脐旁边,还有一条大约五厘米见长的刀疤,跟她小腹上的那条缝针留下的疤痕形成一个“L”形的直角——而看到那条缝针留下的疤痕,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妹妹都是剖腹产出生的— —可为什麽只有一条疤痕,难不成都是从这条缝隙里被取出来的麽?
接着,我看到了在她的右大腿上、左边的肩头肌肉和左乳下面,各有一个“小太阳”形状的疤,在圆圈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小孔,很明显,都是子弹打进身体後留下来的枪伤;而在她的背後,也有五处像是小孩子脚印大小的灼伤疤痕,分部在她背後。
昨天她的身体藏在白色纱帘里面,我没看清;而这一身的伤疤完整地展现在我眼前以後,我心中那团熊熊慾火,似乎慢慢地熄灭了。
“看够了麽?”夏雪平把被子像徵性地舖在了床单和枕头上以後,转过身叉着腰对我说道。
“……像我很愿意看似的,”我对她装作不在乎地说道。此刻的我,只能用混不吝的态度,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复杂和尴尬,“你就这麽在我面前裸着,我还能往哪看?……早知道您这样,昨晚我就敲门进来了。”
最後那半句我是小声碎碎念的,可似乎还是被她听到了。
“你刚才说什麽?”她问道。
“没……没什麽。”我赶忙说道,“话说您穿上一件不行麽?您跟我这麽坦诚相见,我对您可是有点不忍直视。”
说完,我也索性脱了鞋子,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着。夏雪平的住处并没有拖鞋。
进了屋子我才发现,满地是东倒西歪的鞋子和随便团成一团堆到一起的衣服,还有散在到处的泡沫饭盒。这个套间其实不大,一个卧房和客厅组成的敞开单间,厨房那里倒是有一面墙隔开,然後把洗手间也隔出一个过道。洗手间里是一个玻璃隔出来的小淋浴间,然後就是马桶和洗手池,还有台洗衣机一台烘乾机卧在墙角。洗手池上面,仅有一瓶绵羊油和一瓶防晒霜,再就是夏雪平的牙膏牙刷牙缸和一瓶洗面奶。
桌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个早就萎缩且已经发黑的苹果核躺在一个油板纸叠成的纸盒里,纸盒的周围零零散散地放着一堆打开的零食包装,下面还放着几摞纸,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在落满灰尘的台灯旁边,还有一个积满厚厚茶渍的白色马克杯;桌子上还有剩下1/3的地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瓶,以及一盒白色药膏——估计应该就是夏雪平昨天往後背上涂抹的东西,那上面都是俄文,我一点也看不懂。
唯独乾净整洁的的,是那开了半扇门的灰色衣柜:里面的每一套西装和大衣都是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如果说屋子里其他地方都像是被无差别轰炸了一遍,那麽衣柜里面就是一个防空洞,跟衣柜外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我努力往旁边拨出了一个空当,才敢把早点放在桌子上。然後随手拿过一把钢制折叠椅,打开之後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
——呵呵,也多亏昨晚那个叫段捷的男人没跟着她进屋,要是进屋里看到这一片像是被轰炸过的狼藉,那个段捷怕是能被吓跑吧?
“……我真的没想到是你。”夏雪平看着我,然後低着头又说了一句。她迟疑了片刻,在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开始翻着。
我转过身,只见她躬下去的身子、稳稳站在地上的右腿和微微抬起的左腿,以及屁股下面那块颜色并不是很深但是似乎依旧很紧的阴鲍,我甚至看到了微微外翻的两片浅褐色的小阴唇……我忍不住看了两眼,又不禁尴尬地转过身。想了想,对她说道:“还没想到是我?不管是谁来,您也不能就这个样子就去开门吧?万一是送报纸杂志或者送牛奶的小工呢?”
“我没订报纸杂志,也没订牛奶。”夏雪平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在她那堆衣服里翻着。
“呵呵,那你还以为是谁呢?”我转念一想,还能是谁呢?
此时夏雪平已经找到了一个衣服下摆可以包臀的长身短袖衫,象徵性地套在了身上。如果她坐下,双腿分开一点,外阴的光景还是可以被看到的;而且她的乳头和微凸的乳晕的轮廓也浮现在身体前面,不过穿上一件,总比一件不穿的好。
她传完衣服以後,很自然地把另一张折叠椅拖了过来,打开之後放在桌子前坐下,还翘着二郎腿。
我看着她,问道:“您别告诉我,您这几年每天早上就是刚才那副尊容给艾立威开门的?”
“那又怎麽样?”夏雪平甩了甩头发,看着桌上的早点,“我在自己屋子里一件不穿,谁管得着我?……这都是什麽?”
“不是管得着您管不着您的事情……”我无奈地看着夏雪平,“这万一艾立威对您心怀不轨呢?”我转念一想,看着夏雪平说道:“您该不会已经跟那小子又了一腿吧?”
“怎麽说话呢?”夏雪平怒视着我,看着桌上的吃食又说道:“你这小脑筋,净往歪处想!我就跟你说一遍:我跟他什麽事都没有,行了吧?……再说了,他有那胆子麽?平时他就怕我,被我管得服服帖帖,难不成就他那样子,还能把我吃了?”
“嗬!你管他工作、管他喜怒哀乐,你还管得着他的思想麽?老话怎麽讲: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的年轻男的,哪个敢说自己不是精虫上脑,面对一个漂亮女人不会动一丝那方面的念头的?告诉您,说不定在他脑子里,早就把您强奸好几遍了!见了您这身子,谁能不动歪念头呢?”
“你这小子现在怎麽满口黄腔呢!”夏雪平打开了其中一个煎饼果子,对着开口嗅了嗅味道,“照你自己这麽说,你也是个年轻男的,你也看了我的身子了,难不成也对我动歪念头了?”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嗬!夏雪平,你就愿意跟我较劲是吧!我还就告诉你,就看你刚才露着奶子、光着屁股那样,要不是因为我还顾忌自己和你有直系血缘关系,我早就把你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说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抬杠的时候,这句话我说出来之前我是真心没过脑子吧……但是说完,我就後悔了。
夏雪平听了,白了我一眼,然後把煎饼果子握在手里吃了一口,对我说道:“你个小混蛋!那你倒是上啊?来啊!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敢跟自己亲妈上床的儿子到底是什麽样的?”
——我保证,夏雪平的这句话也是没过脑子的。她说完了话,嘴里还有一口煎饼,却也不嚼了,微微低下了头,然後还时不时抬起头不住地盯着我。
这麽一对视,我俩的脸似乎都有些红了。我俩的话说的都太过了可我此刻在我的心里,另一种念头突然蠢蠢欲动:她到底是跟我赌气,还是变相的一种许可呢?
夏雪平在这几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全裸族,说不定这几年,在她家门口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也不少;那麽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之後都会做什麽呢?她难道真的是佟大爷和丘康健嘴里那个性冷淡得油盐不进、动辄一抬腿就让心怀不轨的男人断子绝孙的“冷血孤狼”麽?难道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她这几年,私生活会不会其实很放荡,给同事面前展现的是一面、回到家後又是另一面?甚至是那种别人想像不到的放荡?
她如果是一个对所有男性都冷冰冰的女人,难道还会我这个儿子对着喷黄腔?她为什麽会跟我这个儿子对喷黄腔、就因为一时抬杠麽?难不成在我这个当儿子的从昨天在案发现场,被她进行一番肉体刺激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有反应的?又或许,她多年没有沾到男人的下体了,昨天我凸起的小帐篷嵌入她双腿间的裂缝的时候,她内心里多年没有燃起的性慾,被我挑拨起来了?
在我开始对她有淫靡的幻象的时候,她会不会其实也对我产生性方面的想法呢——不是说母子连心麽?
假如我就这样对她出手,她会怎样?她会反抗麽?她会像对付其他男人那样,也对我的裆部猛踢一脚?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舍得麽?反正她现在不是就套了一件短袖衫麽……我觉得我身体里的慾兽又被唤醒了……怎麽办?我是不是该克制呢?
还是伸出手去抓她距离我的手很近的那只脚,然後打开她的双腿,在椅子上用前戏制服她;或者直接撕开她身上这件短袖衫,寻找她身上的敏感点开始亲吻、抚摸、揉按:还是应该直接站起身,抓起她的肩膀,然後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摁在床垫上……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手在往她那边移动了一下,便轻轻收回了自己的脚一下,但是之後又把脚伸了回来;紧接着,她放下了自己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赤裸的双足放到了地上。
她放开着自己的双腿,然後接下来,又并拢在了一起……她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有些紧张……我的心却跳得砰砰直响,我不敢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而我心里的那只禽兽,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心里那只黑暗无比的慾兽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跑开了。而夏雪平的身子也打了个激灵,她放下手里的煎饼,站起身去开门。
自己的理智苏醒过来过来以後,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何秋岩你还能不能行了……她是夏雪平!不是其他的一个普通的少妇女警!不管你跟她的关系如何,她都是你的亲妈!你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怎麽可以对她产生那种淫秽肮脏的念头呢!就算你何秋岩是根淫荡鸡巴,你去用社交软件约炮、你去肏小C,或者哪怕你把那个恶女淫妇孙筱怜约出来,也比想着侵占夏雪平的身体好啊!
我正在心里骂着自己,夏雪平便回到了桌边;跟在他身後的,正是艾立威。
艾立威看到我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後笑了笑:“我说夏警官今天早上怎麽还注重了一下自己着装,原来是儿子在这呐!”
这话说的这他妈的欠揍!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一手握紧了拳头,一手指着艾立威的鼻子喝道。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有些怕了,连忙说道:“别!别误会!抱歉了,是我说错了话!”
“行了,大早上的,你俩就抡胳膊挥拳头的,烦不烦?”夏雪平怒视着我,又转过头无情地瞪了艾立威一眼。我的怒火稍微消了些。真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听见刚才艾立威那句略带讽刺且有些占便宜意味的话,都会怒发冲冠;不过看着夏雪平同样对艾立威不满,再加上她自己说跟艾立威没发生任何关系,那我就索性暂且信了。
只见艾立威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这哥们带来的,是煎蛋培根猪肉汉堡,还有两杯黑咖啡。他侧脸一看,这时候才发现夏雪平正在吃着煎饼果子,看了看我也当打开另一袋,然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原来夏警官已经吃上了……我这白买了。”
“不白买。”夏雪平伸手拿过了一杯咖啡,“卷了香肠的煎饼果子我好久都没吃过了。不过豆浆我倒是早就戒了,喝多了容易发胖。”
艾立威听了,没有说话,又从冰箱侧面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一边,然後拿了一只汉堡一杯咖啡,兀自吃着,还时不时抬起头盯着我。我则是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不住地看着艾立威和夏雪平。
“车开过来了?”夏雪平对艾立威问道。
“……我昨天没发现车钥匙。刚才我搭出租车过来的,现在还在楼下停着呢。”艾立威说道。
“车子是我开过来的。”我说道。说完,我故意瞪着艾立威。
夏雪平倒是有些诧异:“你没把钥匙给他?”
“嗬,我忘了,不行麽?”
“你要是开车接夏警官,你也得提前跟我说行麽?”艾立威看着我说道,态度还挺委屈,“我这白叫了趟出租车过来了!”
“废话!还他妈的怨我啦?你自己找不到钥匙,你不也没跟你夏组长打电话问麽?”我厉声回应道。
我转头看着夏雪平,又说道,“再说了,就今早我看见的这段剧情,夏警官,您说以後我还放心让别人来接您麽?”
套间里的气氛彻底被我聊死了。当然,我也没想着跟艾立威能聊到一块去。他继续吃着东西,时不时看着我,他的眼神在告诉我,此时他在思考着东西。
思考着什麽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过来,那麽此时此刻,坐在夏雪平身边吃着早餐的,将会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而且夏雪平还会赤裸着全身坐在他身边。看来在这个事情上面,我还真不能松懈。
夏雪平倒是不说话,默默地吃完了手里的东西,也把咖啡喝光了。她等着我俩都吃完了早餐之後,转过身,当着我俩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她这一举动倒是给我吓了一跳:“我说夏雪平,你这是乾嘛?”趁她把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我赶紧问道。即使这样,她的屁股又一次暴露在我眼前。
“我要洗澡!我用得着事事都跟你汇报麽?洗完澡换了衣服还要上班呢!”夏雪平背对着我说道。
我无奈地点点头,对艾立威使了个眼神:“走吧,出去吧!女士沐浴更衣,咱们俩大老爷们儿还在这干嘛呢?非礼勿视懂不懂?”说着,我捡起桌上的空纸杯和塑料袋。
艾立威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我出了门。我把门带上,低头的时候还不经意瞟了一眼这家伙的两腿间:艾立威这家伙在见到了夏雪平的身体之後,似乎并没有勃起的迹象。
“下楼,你先让司机师傅把车开走。我跟你聊两句。”我对艾立威说道。
艾立威的脸色很不好,她走到了住宅楼侧面,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此时我已经丢掉了手里的垃圾,站在夏雪平的SUV旁边对他挥了挥手。
“什麽事情,你说吧。”艾立威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趁他不注意,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直接给他的嘴角打破了。
他啐了口血沫,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这是因为你刚才那句话打的。刚才夏雪平在旁边,我不想当她面发作。”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果然是'警专生'。这一拳打过来,还真没让我有一丝防备。”艾立威站直了,然後很自然地站到了我对面,说道:“不过我是不会还手的。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误会。刚才那句话我是冒犯了你,不过那是我的无心之过,我知道你是夏警官的儿子,所以在她面前,我也不过是想跟你表现得友善一些罢了。而且,你听好了,我和夏警官之间真的没有什麽。我只是尊敬她而已,要不是因为夏警官,我现在还在派出所当一个普通民警呢。”
“操!夏雪平的身子都他妈被你看了多少遍了!你要是真尊敬她,你还能这麽心安理得?”
“她那是习惯了,我也习惯了……”艾立威辩驳道。
“操!拿这话逗我呢?你他妈的自己觉得你说这话有说服力麽?得了多大便宜还卖乖?”我不屑地看着艾立威,“我从昨天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特别讨厌你,只是碍於在局里、并且你入行的经验比我资深,我没跟你撕破脸。现在没在局里、这会儿夏雪平也不在旁边,我跟你也就不来那套虚的了,索性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说吧,我听着。”艾立威也有些挑衅式地看着我。
“好,看你也是个痛快人!第一,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接夏雪平上班了。我的驾驶技术也不赖。我在警专的时候,驾驶搏杀和驾驶射击考试的成绩就排全校第一的;第二,我知道夏雪平赏识你,也看得出来,你比咱们一组里的人能力都高一些,我也相信夏雪平的眼光,但是你以後,少他妈的以'夏组长副手'的身份自居了,今後有我在呢;第三,我知道夏雪平对你有知遇之恩,但是你也用不着溜须拍马、无微不至了。这三点,你给我记住了!要是但凡有一点过分的地方,下次可就他妈的不是一拳了!”
“呵呵……”艾立威听完我说的话,满不在乎地笑了。
“你他妈的笑什麽?”
“你是夏组长的儿子,我也可以尊重你、让着你。不过你凭什麽事事都给夏组长做主啊?别说夏组长已经离婚多年,早就不在你们何家住了,也别说你跟她之间的母子关系已经脱离好多年了;退一万步讲,这世界上,哪有给自己母亲做得了主的儿子?你刚才给我立了三条规矩,能不能实行,也得夏组长说的算吧?”
艾立威这话说得气人,但是也有道理。我虽然在这给艾立威立规矩,但是只要夏雪平不同意我的话,反而向着他艾立威的,那我这些话,全都是白说。
而且艾立威这时候又开口补了一刀:“我说秋岩弟弟,你这三条,说实话,听起来不像儿子为了维护自己老妈,跟外人定的规矩;听着,倒像是给自己女朋友身边的男生,打的防止出现潜在情敌的预防针。”
“呵呵,你倒是挺喜欢分析字面意思的哈?”艾立威这个人还真是厚脸皮,我索性也不要廉耻了,对他说道:“这麽说吧,我告诉你艾立威,就算是我跟夏雪平我俩之间母子乱伦了,都他妈的跟你这个外人没关系!但我告诉你,你别管我跟夏雪平是什麽关系,她的事情我还管定了!她这个人,我是保护定了!你也好,别的什麽人也好,别想打她的主意!”
艾立威倒是面不改色,愣愣地看着我,接着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点了点头:“行!你有种!”
在这一刻,我看着艾立威的眼睛,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企图觑觎夏雪平的身体或者情感。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但是我又看出,他心中分明对夏雪平有些想法。这些想法是什麽?我一时猜不透。
可我知道,我从此时开始,必须对这个人万分小心。
我再一转过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维护夏雪平这个女人了。呵呵,明明在一天前,我心里对夏雪平还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呢,现在却已经开始准备保护她了,是麽?说好的恨她一辈子呢?
不,就像我跟艾立威说的那样:即便我和夏雪平母子乱伦了,也是我俩之间自己的事情,外人管不着;而反过来,即便我憎恨夏雪平,也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事情,外人如果想要搀和进来,或者对夏雪平有别的企图,也是不被允许的。
正想着,夏雪平已经穿好了一身西装走出了楼门,今天她里面依旧是一件黑色衬衫,外面却换成了墨蓝色的条纹西装,脚上是一双短根皮鞋。我仔细看了看夏雪平的脸,看起来,她并没有化妆的习惯,嘴唇上只是简单地涂了一层润唇膏,脸上也不过抹了一遍防晒霜。几乎不化妆,却依旧能让人看起来觉得心动的女人,这世界上恐怕都少有。
“咱们走吧,夏警官,上车。”我对夏雪平说道,“先去局里还是直接开始调查工作?”
“上午不去局里了,下午回去报个到。艾立威,还是你来开车。”夏雪平看着艾立威说道。艾立威回头,微微一笑,对我伸出了手。
我没好气地从裤子口袋里丢出车钥匙,艾立威这家伙倒是手疾眼快,像是排球运动员一般探出一个“鱼跃”,把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的钥匙稳稳接在了手里。
夏雪平依然坐到了副驾驶,我没办法,也只能坐在车後座上。
“买衣服了?”夏雪平对我问道。
“嗯……我开你的车去买两件衣服不行麽?”我对夏雪平问道。
“是你自己去的啊,还是别人跟着去的?”夏雪平轻轻嗅了嗅,“前调:柑橘、海盐;中调:木兰花、苦橙叶;後调是麝香——嗯,Burberry Sport的味道。艾立威,你有用香水麽?”
“我没这习惯。”艾立威摇了摇头:“我连古龙水都不喷。”说着,艾立威发动了车子。
那其实是小C的香水味道。
“呵呵,开我的车子买衣服我没意见,但是你要是开我的车勾搭小姑娘,你还是等你什麽时候能多立几次功,上峰给你发了奖金,你自己攒钱买一辆吧。”夏雪平对我说道。
我无话可说。毕竟昨晚用车的时候,我确实没经过夏雪平的同意。
艾立威笑着看着後视镜,就开了口:“夏组长,咱们的何秋岩警员刚才还给我传达了三条规矩:让我以後第一早上不用来接你,第二,别以你的副手自居,第三,说让我别对您溜须拍马、无微不至。他说这三条是您说的。”
“你等等——我什麽时候告诉你这三条是夏雪平让我告诉你的了?” 哼,他还真是会抓紧时机来踩我,而且还他妈的添油加醋!
“你闭嘴!”夏雪平回头看着我,“一级警员给一个三级警司立规矩,不管你用没用我的名义,你也都有点太没大没小了吧?何秋岩,你别以为在警局你可以通过跟我之间的关系,想干什麽就乾什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别的新手都还在夹着尾巴做人,你可别败坏了我的名声!”
我被夏雪平叱的哑口无言。在我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有一定理由,但是确实,如果站在夏雪平的角度来看,我明显是在利用跟她的母子关系胡作非为。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不占理。
“还有你,”夏雪平盯着正面带得意的艾立威,“你以後也少跟人说你是我的副手,你难道也在狐假虎威麽?还有,以後说话办事别掺假,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讲真话的人!”
艾立威悻悻地点了点头。
各打五十大板,可以,这很夏雪平。
“至於以後,早上艾立威,还是你来接我。”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又说道:“何秋岩,给你个任务:每天早上给我买早餐。之後跟我的车一起回警局,或者我让艾立威送你去别的地方。”
“不是……组长,早餐的话,还是用不着麻烦秋岩了,不就是煎饼果子麽?我来的时候顺路就可以买。”艾立威本来听夏雪平说依旧让他来接自己,脸上的笑都要迸出来了,一听早上还有我的事情,脸上又是一惊。
“这是命令,怎麽,我的命令你也不想遵守了?”
“……不敢。”艾立威听了,只好专心开车。
“何秋岩,你有什麽意见麽?”夏雪平又转过身,看着我。
“我无所谓,无非就是早点起床罢了。”从我的住宿楼到夏雪平家里,总共也就是十多公里远的事情,按照这个时间,早上给夏雪平卖早餐、再按时送到家,保证她有足够时间洗漱、可以按时上班,那我需要差不多六点半到早点摊,如果全程跑步行动的话,我早上差不多六点整出门就可以。比之以前在警校要求五点多就出早操的时间表,这个时间还相对富裕一些。最主要的是,我辛苦点无妨,这样我还可以每天早上都确保,夏雪平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所以我没什麽理由不答应夏雪平这样的提议的。
坐在车後座上,我这样想着,然後我拿出了手机,搜了下《浮华遗恨日记》这部小说。小说竟然一并更新了三个章节,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更新内容:
第一个更新章节,是补足了之前被删掉的那一部分:那个叫陈监云的前特种兵前去刺杀夏见,不曾想被夏见身边的一个新手警察扑倒——呵呵,我也出现在这部小说里了麽——陈监云觉得大事不妙,企图从预先准备好的楼层逃走,通途在楼梯间与夏见和新手警察发生交火,被那个新手警察击中小腿。陈监云直接打了个滚,从楼梯上滚下,然後挣扎着到了预先指定地点逃脱,遇到了接应自己的刘锋;看了这一章节,我开始对那个刘锋产生好奇,按照小说里的人设,这个刘锋应该是个富家子弟,但是他为什麽要要参与到这些命案当中呢?
第二个和第三个更新章节,则都是关於这个刘锋的,随即也解开了我内心的疑惑:这个富家子弟喜欢上了一个叫呼延玥琳女高中生,然後一直在追求她;这个呼延对刘锋有些意思,但是却一直在与刘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刘锋三次表白,却求而不得,就在这时候,“神秘先生”打电话给刘锋,告诉他其实呼延玥琳早就被刘锋的最要好的朋友龙弘挖了墙角,於是刘锋在之後的一天全天跟踪着呼延,在她放学的时候却看到,呼延跟龙弘去吃饭、看了电影,最後在爱情公园草丛中颠鸾倒凤的场景。刘锋见了,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车子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一刀同时割断了龙弘和呼延的颈动脉。
中间还有一大段的心理描写,给刘锋这个人物刻画的入目三分。章节内容下面的评论,也都是对红剑阁主细腻笔触的褒扬,甚至大呼过瘾,不少人赞叹道“狗男女,杀得好!”
但这三章对我来说,有很大问题:
首先,小说里刘锋杀呼延和龙弘在後、救援陈监云在先;可现实是卢紘和江若晨被杀在先,其次才出现了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枪击的事情。即便按照小说里的说法,刘锋恨龙弘是因为神秘先生告诉自己龙弘与呼延的私情,那麽之前刘锋跟神秘先生的关系是什麽?他为什麽要去帮助陈监云呢?我点了“搜索”功能,打下了“刘锋”二字——这个人物比起小说里其他的人物来说,至少与陈监云这个人物比起来,要单薄太多了;他跟神秘先生的第一次联系,完全是在网上的一次意外——陈监云去查找一个股市分析的网页,却看到了神秘先生的私人博客网址——这个说法,无论是对应现实还是小说,都太牵强了。
其次,龙弘这个人物很明显就是在影射卢紘卢二公子。我看了一下全书关於卢紘的描写,不仅小说里的“龙弘”跟现实里的卢紘非常地贴近,我还发现,红剑阁主对这个人物有很强烈的负面情感,很多旁白描写中,对这个人都带有强烈的批判性语句,简直就是在谴责现实里的卢紘,虽然骂得妙笔生花,但是也太有失客观了。如果是以第三人称进行的小说写作,这样对於一个人物过於主观的描写,其实是网络写手的大忌。难不成,是红剑阁主本人对现实中的卢紘有什麽怨念?
而最後一个,最关键的,就是死亡现场和死因。小说里,刘锋轻轻松松用一把水果刀,一刀下去,乾净利落,割了呼延玥琳和龙弘的颈动脉;可是按照监定课的屍检报告,卢紘和江若晨的颈动脉上,均有长约5cm深约1.5cm的刀疤,一般的水果刀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不说,刘锋一个什麽功夫都没学过的富二代公子哥,他手起刀落连杀两人,也太轻松了吧?布鲁斯?韦恩至少还拜忍者大师学过忍术呢。如果这段小说让我写,我宁可把凶手写成之前那个参加过特种部队的陈监云,凶器也至少是一把寛刃军用匕首才稍稍可信。
并且,呼延玥琳的身上,也没留下刘锋的精液——当然,或许是因为情色内容在“墨林厢”被限制的原因,屍体上面留下精液的事情并没有提及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刘锋这个人物立得是否有点太过於正义了,现实里真正的凶手和江若晨卢紘3P的事情居然一点也没提;如果是按照小说里说的那样,这个案子背後本质是情杀,那麽现实里为什麽凶手临死前还要在江若晨身上射出两滩精液呢?难道奸屍麽?直接就着卢紘插进江若晨阴道的姿势,从江若晨屍体的背後进行肛交,然後射到她後背上,这依然说不通:因为毕竟按照丘康健描述的、我和夏雪平还原的场景,卢紘死的时候,手指还按在江若晨的屁眼上,说明在江若晨肛门处发现的精液,是在卢紘手指按到江若晨的菊洞之前,就已经射进去的……越这样边对比小说边分析,我的脑子越乱。一抬头,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四层楼高、占地面积很大的大楼旁。
“下车吧。”夏雪平侧过头对我说道。
我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青松仁爱养护中心。这家疗养院,就是红剑阁主常年住的地方。
“那你们俩呢?”我问了一句。
夏雪平说道:“我和艾立威要去一趟神都国际酒店,亲自拜访一下卢董事长,问问他关於一些他儿子卢紘生前的事情。”
“哼,一起去酒店……”我感觉从喉咙到心脏里都酸透了,接着问道,“您没忘了吧,我可算是卢紘生前的狐朋狗友之一。”
“正因为卢紘认识你,卢董事长还见过你,我才不想让你一起去,就是不想刺激到卢董事长,”夏雪平冷冷地说道,“反正你早晚也要见见这个什麽小说作家,同时分工,办案效率才会更高一些。”
“行吧……听您安排。谁让您是我上司呢。”下车前,我还瞪了艾立威一眼,又对夏雪平说道:“我昨儿买的衣服就先放车上了。 ”
“你放心,”艾立威看着我说道,“我和夏组长那边结束了,就会过来接你。”
我听他说完,对他假笑了一下,然後下了车。
看着车子远去,我心里还真是特别不舒服,总有一种我是被故意支开、好让艾立威这家伙和夏雪平私会的感觉。可我能有什麽办法呢,我总不能放着手头的案子不管,全天跟踪夏雪平他们俩吧。
算了,爱怎麽样就怎样吧。我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大楼。根据父亲提供的资料,要找到红剑阁主并不难,问题是怎麽接近她呢?据父亲讲述,红剑阁主这个女人生性敏感多疑,特别怕遇见陌生人,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差。恐怕之前徐远以个人身份去拜访她,吃了闭门羹,恐怕也是被发现了什麽吧。
怎麽办呢……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